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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(82) (第3/3页)
地牢里,银止川使了银子,又借了楚渊的薄面,才将她暂时换到观星阁的一个厢房里。由钦天监的人看管。 七公子不必费心。 歌姬形容狼狈,蓬头垢面,看不出从前在秋水阁时的半分风华。 她理了理乱发,低哑说:人各有命,没什么大不了的。 朱世丰近来找过你么? 银止川问。 他说我跟了他,就将名单上将我划去。 照月答。 果然是这畜生做的孽。 银止川冷笑一声:也没有别人像这样嫌命长了但下月二十才行祭祀之礼,在此之前钦天监都不能动你。你你也不用怕。我会想办法将你救出来的。 照月却摇摇头:我不想麻烦七公子了。 女子走到窗前,被钦天监带走时,她正在秋水阁唱曲儿。衣服也未来得及换。在地牢里待了一圈,此时已经脏污不堪了。 歌姬看着窗柩,垂眼道:总归我与你四哥也没有什么。 这样劳烦你替我费心,我心中很难安。 难安什么? 银止川静望着她,默了片刻,笑道:我想,我四哥也不希望你这么早就去陪他的。 然而他愈是这么毫不在乎,风轻云淡,照月的心里也越难受。 她手指扣紧了窗柩,看着自己手背,许久没有吭声。 你好好休息吧。 半晌,银止川低叹了口气,朝门外走去。退出房间前,他朝照月说道:如果有什么事,就让人带信给我。我我比四哥混账一些,但是也是靠得住的。 这世间感情大概就是这样说不清。 银止川想,如果问他四哥,把君王,照月,和自己在心中排序,他四哥大概会说君王第一,照月第二,自己最后。 可是纵然如此,他也依然失去了照月。 因为照月不想要一个会为了君王,杀死自己的丈夫。那样会让她永远心死,即便活着,也觉得这情爱脆弱不堪。 所以不能走四哥的老路啊。 银止川在心里告诫自己,并且默默盘算了一遍:在这个世上,他要将西淮排第一,然后是自己,最后再是他娘的狗屁忠君。 慢慢走回到镇国公府,银止川一路上都挺沉默。 从前总是风流轻佻的唇也没再含笑,只是淡淡的。 只在进府邸大门的时候,碰见门口打扫的小仆,突然开口问道: 知道西淮公子在哪儿吗? 小仆一愣:西淮公子? 还在瞻园罢。他语气有些犹豫,似乎不太确定:早上没看见公子出去。 哦 银止川说,复又低下头,似乎有些心事重重的。 事实上,从迈过门槛那一刻,银少将军就开始忍不住想了,要不要去找西淮? 昨天晚上分开到现在,他们都没有见过面。 五个时辰了,怪想他的。 但是去找他吧,银少将军又有点拉不下面子,因为他们昨天吵架了。 起因是这样的:昨天在床上的时候,西淮一直很冷淡,一点回应也不给银止川。银止川想叫他叫个哥哥或者好夫君什么的,还被西淮瞪了一眼。 虽然美人含薄泪,瞪人也瞪得很有风情,但是银止川就是不高兴。 他想,明明你自己最后也那个了,也没有夸夸我什么的。做完就让我走。 好像他是来嫖他似的。 说会儿话的工夫都不给。 他以为他离不开他吗? 真是笑话,银少将军冷笑想,几个时辰他还是忍得住的。 然而银止川心理斗争半天,腿却像长了眼似的,不知怎么就走到了瞻园门口。 看着厢院门口的石碑,银止川默默注视了半晌,叹了口气,还是遵从内心地走了进去。 西淮,西淮? 园子里,银止川一面走,一面叫着西淮的名字。 瞻园是很漂亮幽静的,银止川少年时曾每年都在这里避暑。 他每一次出声,都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,再就是草丛里的虫鸣。 随处可见的都是竹林,走得七拐八弯后,又常常曲径通幽,遇见一泓涓涓的小溪。 溪水打在圆形的礁石上,冲起白色的水沫。周遭都是层层叠叠的花木,杏黄嫣红的都有。衬着郁郁的翠叶,真是说不出的幽深寂静。 你在这里做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