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见风雪_分卷(97)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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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分卷(97) (第3/3页)

来的。
  他用这样昂贵的珍宝,换一把不值一文的绮耳草,只是担心剩余的路上西淮会被蚊蝇咬到。
  因为我心悦你,我想要你知道。
  那只是很不起眼的一刹那,但是西淮此刻想起来,竟发现自己其实记得异常清楚。
  除此之外,他还在小竹篓里找到了河灯节上的面具、系过两人手腕的布条、虎眼窝丝糖、和桥洞下,银止川听说李斯年买给林昆后也买给了他瓷偶
  这些琐碎又毫无用处的东西
  西淮本以为自己早已丢掉了的。
  作者有话要说:
  翻译一下,西淮:我以为我不动心的。
  第110章 客青衫 60
  又是一夜从深宵坐到天明。
  沉宴撑着桌案,试图站起来活动一下腿。亭阁外为他赶扇的宫人都已经靠着柱子睡着了,华丽的羽纱低垂着,就要落到地上。
  沉宴想站起来走动走动,却发现腿脚都已经坐麻了,下台阶的时候踉跄一下,险些摔倒。
  这一晚他处理了小山一样高的折子。
  从关山郡的反复加急请求赈济,到百官上奏请求严查杀破狼三星。沉宴每一封都慢慢翻过去,加以批注标红。
  有人为君,是食百姓之血肉,贪求痛快一世;有人为君,却是以自己的血肉供养着盛世清平,让万千苍生的安居乐业建立在自己的尸骸之上。
  只是也只是自己的尸骸。
  想到奏疏上写的那些内容,沉宴微微笑了一下:他是万不会连累楚渊的。
  陛下
  见到他走下台阶来,候着的老监赶紧为沉宴奉上外披:您去睡一会儿罢。还有一刻钟上朝。
  沉宴摆了摆手,示意不用披风。
  不必了。他淡声说:朕走一走。
  于是春元又递过提前熬好的参汤,否则这么夜夜通宵看折子,只怕没等到肃清朝野的那一天,沉宴就要自己先撑不住了。
  春元。
  沉宴慢慢在院落中走着,这间负暄阁是他做太子时就常常来读书看典的,只是其中的景物,沉宴时常有种愈看愈陌生的感觉。
  好像他曾经在这里做过某桩事,见过某个人,但是细想又想不起来了。
  这种模糊朦胧的感觉并不好。
  沉宴极轻感叹着:朕才二十五岁,记性就已经开始不行了。总是忘这忘那的。
  怎么会?
  从几十年前就开始伺候着沉宴的老监微微笑着:陛下记性是几位皇子中最好的。当初太傅都夸您看书过目不忘呢。
  是吗?
  沉宴持着杯盏瓷盖的手微微一顿:我也记不得了。
  陛下到底大病过一场啊。
  老监轻轻叹息着:那时候您病得人事不省,是少阁主守了您八天八夜才好过来呢。
  哦,是吗?
  说到这儿,沉宴更意外了。他知道自己二十岁时不明原因地病过一场,但是楚渊曾经守候照料过他,他竟一点印象也没有了。
  所以您说要定少阁主为观星神侍,老奴是向来不反对的。
  春元微微含笑着:老奴知道,少阁主是真正关心您的人啊。
  沉宴微微沉默,在从前,他是很乐意听到有人与他提起楚渊的,也恨不得总把楚渊挂在嘴边。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,楚渊与他愈行愈远,他也不敢再提起这个名字。
  只敢于在某个无人知晓的深夜,将他的面容、音色、神情,都从心底取出来细细描摹,只好像要一直熨帖进灵魂中一样。
  在哪儿?
  半晌,沉宴开口,却一点也不像个高高在上的君王,反倒像一个被丢弃之后又想要回家的小狗,微微低垂着眼,问老监:当初羡鱼照顾我的地方,在哪里?赶在上朝之前,朕去看一看。
  陛下真的不记得了?
  这下轮到春元的脸上流露出诧异的神采,他说:就在离这里不远的苍云殿啊。陛下去求瑕台时数次经过,却从未提起,老奴以为是陛下嫌晦气不肯去。原来竟是不记得了么?
  沉宴颔首,苦笑说:朕确实忘了许多事。
  但是也许去看看,就能想起来一些什么。
  惊华宫每栋楼阁都设得磅礴大气,精巧绝伦又雕梁画栋。苍云殿处在惊华宫偏南的位置,原本也是好一栋华美异常的大殿,却因为沉宴那次染病之后,废置了许久。
  沉宴过去的时候,阁楼前的槿树都枯死了,只有几片光秃秃的枝丫向天空延伸着,好像是前朝的遗留楼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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