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杀的。叔父不怕告诉你,将什么都告诉你,当年龙族萎靡不振,鹿族虎视眈眈,想将我族收为附庸。而你父亲,他只知淫乐放纵,不理宗务,再这么下去,陵海迟早沦为附庸!你能明白吗?映雪,陵海决不能沦为附庸!你看如今,毕方族、鹤族都是饕鬄族的附庸,它们连主意都不能拿,甚至势力逐渐被饕鬄族架空!” 她知晓,叔父所言,都是真的。自小,百兽族便传闻,前龙王叙元暴戾放纵,无守族之力。 “可你杀了他……”映雪复艰难开口,寸长的指甲刻入自己的掌心,“你杀了他,我便没有父亲了!叔父,你怎么忍心,彼时我还未出生,你怎么忍心?” 叙善阖上眼眸,叹道:“映雪,叔父对不住你。你一时糊涂,将初九推出去,叔父谅解你。只是……你和叔父,还有初九,三个人不能永远如此啊。” “我又能怎么办呢。”映雪认真胸口剧烈的疼痛,艰难地摇头,“太难了,您知道吗?理清这一切,太难太难了。痛苦时,我宁愿自己从来不曾来人间走这一回。” 我宁愿自己从来不曾来人间走这一回。 “所以,長君拔剑时,你连躲都不躲?”叙善又睁开眼。目含哀痛之色。 映雪诚恳地颔首。 因为太纠结,太苦,太难,所以宁愿被長君一剑杀死。 映雪茫然地望向自己掌心,只见指甲留在上面几缕红痕。 叙善心中微疼,开口问道:“如今,你还想走吗?映雪。” 映雪摇摇头:“我不知道。真的,我不知道。” 当初映雪拼了命似的要离开陵海,叙善令禁军全力抵抗,勉强将她留住了。 细细想来,她与叙善,还有那么几分骨肉亲情。与初九,也有一起长大的情分。恩仇缠在一起,最是为难。 “这一次,叔父不会拦你。”叙善思忖片刻,终艰难地开口,“倘若你觉得离开陵海,能够过得安心,那便走罢。” 映雪的目光望向东翮殿的殿门,眼眸中漾出几段神往。究竟是留是去,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定夺。 待她收回目光时,与叔父的双眸对上。这些年来,两人第一回彼此都觉得对方如此柔软脆弱。 过了许久,叙善又叹道:“不过叔父还是想要你留下。想来,初九也是如此。哪怕你曾经下手害他。” 映雪方低低道:“是我对不住初九。” 叙善怅惘地望着映雪:“你还记得,小的时候,你,初九,还有叔父我,三个人坐在一起,亲密无间地说话儿。这不知晓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。也许你都不记得了。” 映雪却想,我怎么会不记得呢。我记得。 叔父笑起来时,总是抿唇,显得整个人温厚可亲。而初九喜欢吃西瓜,红瓤切得薄薄的,摆在盘子里,摆成莲花的形状。那时候她还小,什么痛苦都没有,如今想来,那样的日子,当真是无限美好。 南帷殿。夜。 初九重回故地,望着曾经熟悉的席案床帏,心中一片遐思。南帷殿的小厮们为他行了礼,道是恭迎少主夫人。初九只是摇了摇头,示意免礼。 小碧玺乍到此处,颇有些不习惯。动作却还是活泼泼的,四处顽闹。長君将自己收藏的剑穗都摆出来,逗弄小碧玺。 初九随口问道:“我送的那个呢。” 長君对初九所赠之物,向来颇为珍惜,指着自己温柔笑道:“你送的那个呢,只能给大狮子顽儿,不给小狮子顽儿。” 初九笑了笑,什么都没说。只倚坐在榻上,看着碧玺欢脱地在剑穗中扑来扑去。还有一条系着铃铛的剑穗,被長君握在手中,逗弄碧玺,最终碧玺将流苏都扯得散了。 初九趁長君与小狮子玩得正欢,他披衣起身,往南帷殿的院落走去。 这等时节,院落中的牡丹开得格外糜艳,一簇簇花盘斜坠,拥彩描金,玉蕊垂露。一轮弯月映在夜空,云丝缠绵。 想到“映”这个字,初九便想到了自己的族姐。 族姐弃世时,他一心都盼着族姐醒过来。如今族姐安然无恙,他便匀出心思,去盛下对她背叛的哀凉。 初九微微垂眸,清隽的容颜上漾出几分悲色,不由自主裹紧衣衫。 未回向来是贴身跟着初九的,也素来知晓初九心思,他料到初九如今伤心,不是因为映雪,便是因为長君,因劝道:“公子,如今少主回魂,是值得欢喜的事儿啊。您可莫再伤心了。” 初九摇头道:“无妨。” 言罢,初九寻了个汉白玉石雕花矮墩坐下,望着月色缥缈,暗自思忖起来。 那厢長君踱步而来,他腰间束着两方青玉,问初九道:“怎么了?有心事?都到了我狮族的地界儿了,你再想跑,是不能了。” 長君取回回阳丹,方消弭了初九对他杀死族姐的怨怼。这些日子不见,初九也觉得甚是思念